第九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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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
林放領著人收拾了驛站，簡單收拾了一番過後也算是能看了，比之前剛來的時候，幾間破茅草屋要順眼許多。加上魚兒也是一個手巧的，至少在女紅上，還有收拾這些東西上比她家小姐要好不少。
利索的收拾完，鋪上幹凈的被褥，加上村長帶來的東西擺上，戚淮和阮妡就暫時住在這裏查案。
跟著戚淮走進屋裏，坐下後，阮妡習慣的給兩人都倒了一杯茶，看了一眼四周把剛才在外面就想問的話問了出口,“我們住在這裏，那爹不住在這裏嗎？你別和我說些那些不正經的，我和你說正經的。”
“你想，要是你爹也在這裏，那兇手會來嗎？”
阮妡聞言，看著戚淮端著杯子喝茶的動作，搖了搖頭。
“這不結了，而且你爹得回到縣衙裏主持大局，而不是在這裏只辦這一個案子，他是父母官，就算這個案子再大，也不能放著其餘的案子不管。”戚淮放下茶杯，看阮妡一臉不解，耐心解釋道：“知道什麽叫做父母官嗎？”
“怎麽不知道，三歲小孩都知道。”阮妡氣結，以為戚淮是在捉弄她。
“父母官就是為了百姓做事，所以不管案子大小，都得辦。”戚淮說完，笑看著阮妡氣鼓鼓的臉頰，“別氣了，不是在捉弄你，只是在和你說正事，這件事，你自己想想看，我說的在不在理。”
這下阮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，覺得自己誤解了戚淮。
阮安的確是不能留在這裏辦一件案子，否則衙門裏總不能靠師爺和捕頭撐著，那總是少了一個主心骨。
歪著頭打量戚淮，“你怎麽和傳聞裏的一點兒也不一樣，越看越不像，你……你真的只是被下放到這裏來的？不是為了別的事情來的？”
“你以為我來是為了什麽？”戚淮詫異的看著阮妡，覺得阮妡的直覺很準，盡管許多事不懂，但直覺準這一點，已經讓很多人羨慕了。
阮妡搖頭，“我猜不到，但肯定和外界傳言那樣不同，對了，我爹今天和你說了什麽悄悄話，我看你們倆聊得還挺開心的。”
乍一下被問到這件事情，戚淮難得的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，“這件事情，看來王妃很是在意，不過既然王妃問了，說了也無妨。”
“爹說了什麽？”阮妡一臉期待的問。
戚淮瞥一眼阮妡，不知怎麽忽然覺得這樣的阮妡擔得起臨猗縣美人的稱號，這生動的模樣，倒是真的比那些閨閣中的小姐要有生氣許多。
“阮阮，這話……算了還是不說了，到時候你和你爹生氣了怎麽辦？”
“什麽？我怎麽會和我爹生氣，你別騙我。”阮妡才不相信他爹會說什麽不好的話，阮安是最疼愛她的人了。
可是，可是看戚淮的表情，她又擔心，阮安為了怕她在王府受委屈，所以說了一些委曲求全的話，不由忐忑起來。
“我、我爹說了什麽？”
“說阮阮性格雖然是大大咧咧了一些，但秉性善良，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，又愛打抱不平，若是有了一身武藝，怕是會去做那江湖上的俠女。”戚淮還是不忍看著神采從阮妡臉上消失，折中道：“原來阮阮是這麽古道熱腸啊。”
這話惹得阮妡面上一紅，低下頭，露出後頸一片洗白的脖頸，“我爹……我爹才不會這麽說，肯定是瞎編來擠兌我的。”
戚淮盯著那一片洗白的頸子，忽然喉嚨有些幹，端著茶杯喝了一口才道：“我無緣無故擠兌你做什麽？”
“你原本就不喜歡我，當然要擠兌我。”
擡起頭看著戚淮，“你喜歡的應該是那大家閨秀的小姐，我知道你以前救了一個煙花女子，並不是瞧不上個她們，只是據我所知，她們那都是……溫柔似水的女人，和我一點也不一樣，你既然不顧自己的名聲救了她，想必是極喜歡的，你喜歡那樣的，又怎會喜歡我這樣的？”
和那些女子相比，她是‘粗魯’了一些。
正好端著點心進來的魚兒一聽，氣不打一處來，‘啪’一下把手裏的盤子放在桌上，看著阮妡道：“小姐！你怎麽糊塗了！你、你怎麽能拿自己和那些煙花女子相比！她們就算是再有不情願，再有苦衷那也是入了那地方，何況有的女子不是被人拐賣進去，被那良心被狗吃了的人賣進去，是自己願意進去的，吃不了外面的苦，才去那地方，可那地方哪裏是什麽好地方，惹了一身病，晚年哪有幾個幸福的，咱們臨猗縣是個小地方，可……”
“魚兒！”
阮妡知道魚兒是心疼她出嫁後，這嫁入王府不比嫁給地方的其餘鄉紳和員外，比不了，所以——
“小姐！”
“出去，這裏不要你伺候了！”阮妡道：“快出去，順道和爹說一聲。”
再讓魚兒說下去，這戚淮的面子往哪兒擱？魚兒真是不要命了，當著戚淮的面這樣說他的先王妃，戚淮這人，要是真念舊的話，豈不是拿魚兒來開刀，往後她們倆還有好日子？想到這兒，阮妡不由手心都是汗。
魚兒看阮妡的態度堅硬，頓時不敢造次，轉身退了出去。
見魚兒出去，阮妡松了一口氣，悄悄打量著戚淮，見戚淮臉色如常，倒不見生氣，可是這樣子就讓阮妡更不安。
戚淮心思太深了，她看不透。
“王爺，魚兒只是無心之失，並不是針對……先王妃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妾身——”
“不過魚兒是你的丫鬟，這些話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說，是在為你不平，但多少也是你的想法？”
聞言阮妡欲哭無淚——戚淮還是生氣了。
“不、不敢說比魚兒好一些，但至少她說的其中一些我不認可。”阮妡知道自己逃不過了，避開了這麽久的話題還是到了該說的時候。
索性這一次說個明白好了。
“青樓女子在外人看來的確是不堪，在我看來倒也不是可以做朋友的人，生活的環境不同，遇上的事不同所以想問題的思考方式也不一樣，不適合做朋友，偶爾談心倒是無妨。”阮妡說到這裏看了一眼戚淮的表情才接著道：“她們如何生活是她們的事，與我無關，只要不幹涉我的生活，我到不覺得她們錯在哪兒。”
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，哪有什麽相幹的事情。
阮妡倒不是冷血，只是與她無關的事，她不想去評價，偶爾聽到那些人談論哪哪兒的花魁香消玉殞，哪哪兒的秦淮河畔美人投河自盡，和書生殉情一事也只是嘆息罷了。
這些事情，離她太遠，她也只是想好好活著罷了。
說完，深吸一口氣看向戚淮時，阮妡整個人都怔住，像是動彈不了一樣。
戚淮看著阮妡眼裏的震驚，挑眉一笑道：“王妃，果真是個有趣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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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放領著人收拾了驛站，簡單收拾了一番過後也算是能看了，比之前剛來的時候，幾間破茅草屋要順眼許多。加上魚兒也是一個手巧的，至少在女紅上，還有收拾這些東西上比她家小姐要好不少。
利索的收拾完，鋪上幹凈的被褥，加上村長帶來的東西擺上，戚淮和阮妡就暫時住在這裏查案。
跟著戚淮走進屋裏，坐下後，阮妡習慣的給兩人都倒了一杯茶，看了一眼四周把剛才在外面就想問的話問了出口,“我們住在這裏，那爹不住在這裏嗎？你別和我說些那些不正經的，我和你說正經的。”
“你想，要是你爹也在這裏，那兇手會來嗎？”
阮妡聞言，看著戚淮端著杯子喝茶的動作，搖了搖頭。
“這不結了，而且你爹得回到縣衙裏主持大局，而不是在這裏只辦這一個案子，他是父母官，就算這個案子再大，也不能放著其餘的案子不管。”戚淮放下茶杯，看阮妡一臉不解，耐心解釋道：“知道什麽叫做父母官嗎？”
“怎麽不知道，三歲小孩都知道。”阮妡氣結，以為戚淮是在捉弄她。
“父母官就是為了百姓做事，所以不管案子大小，都得辦。”戚淮說完，笑看著阮妡氣鼓鼓的臉頰，“別氣了，不是在捉弄你，只是在和你說正事，這件事，你自己想想看，我說的在不在理。”
這下阮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，覺得自己誤解了戚淮。
阮安的確是不能留在這裏辦一件案子，否則衙門裏總不能靠師爺和捕頭撐著，那總是少了一個主心骨。
歪著頭打量戚淮，“你怎麽和傳聞裏的一點兒也不一樣，越看越不像，你……你真的只是被下放到這裏來的？不是為了別的事情來的？”
“你以為我來是為了什麽？”戚淮詫異的看著阮妡，覺得阮妡的直覺很準，盡管許多事不懂，但直覺準這一點，已經讓很多人羨慕了。
阮妡搖頭，“我猜不到，但肯定和外界傳言那樣不同，對了，我爹今天和你說了什麽悄悄話，我看你們倆聊得還挺開心的。”
乍一下被問到這件事情，戚淮難得的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，“這件事情，看來王妃很是在意，不過既然王妃問了，說了也無妨。”
“爹說了什麽？”阮妡一臉期待的問。
戚淮瞥一眼阮妡，不知怎麽忽然覺得這樣的阮妡擔得起臨猗縣美人的稱號，這生動的模樣，倒是真的比那些閨閣中的小姐要有生氣許多。
“阮阮，這話……算了還是不說了，到時候你和你爹生氣了怎麽辦？”
“什麽？我怎麽會和我爹生氣，你別騙我。”阮妡才不相信他爹會說什麽不好的話，阮安是最疼愛她的人了。
可是，可是看戚淮的表情，她又擔心，阮安為了怕她在王府受委屈，所以說了一些委曲求全的話，不由忐忑起來。
“我、我爹說了什麽？”
“說阮阮性格雖然是大大咧咧了一些，但秉性善良，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，又愛打抱不平，若是有了一身武藝，怕是會去做那江湖上的俠女。”戚淮還是不忍看著神采從阮妡臉上消失，折中道：“原來阮阮是這麽古道熱腸啊。”
這話惹得阮妡面上一紅，低下頭，露出後頸一片洗白的脖頸，“我爹……我爹才不會這麽說，肯定是瞎編來擠兌我的。”
戚淮盯著那一片洗白的頸子，忽然喉嚨有些幹，端著茶杯喝了一口才道：“我無緣無故擠兌你做什麽？”
“你原本就不喜歡我，當然要擠兌我。”
擡起頭看著戚淮，“你喜歡的應該是那大家閨秀的小姐，我知道你以前救了一個煙花女子，並不是瞧不上個她們，只是據我所知，她們那都是……溫柔似水的女人，和我一點也不一樣，你既然不顧自己的名聲救了她，想必是極喜歡的，你喜歡那樣的，又怎會喜歡我這樣的？”
和那些女子相比，她是‘粗魯’了一些。
正好端著點心進來的魚兒一聽，氣不打一處來，‘啪’一下把手裏的盤子放在桌上，看著阮妡道：“小姐！你怎麽糊塗了！你、你怎麽能拿自己和那些煙花女子相比！她們就算是再有不情願，再有苦衷那也是入了那地方，何況有的女子不是被人拐賣進去，被那良心被狗吃了的人賣進去，是自己願意進去的，吃不了外面的苦，才去那地方，可那地方哪裏是什麽好地方，惹了一身病，晚年哪有幾個幸福的，咱們臨猗縣是個小地方，可……”
“魚兒！”
阮妡知道魚兒是心疼她出嫁後，這嫁入王府不比嫁給地方的其餘鄉紳和員外，比不了，所以——
“小姐！”
“出去，這裏不要你伺候了！”阮妡道：“快出去，順道和爹說一聲。”
再讓魚兒說下去，這戚淮的面子往哪兒擱？魚兒真是不要命了，當著戚淮的面這樣說他的先王妃，戚淮這人，要是真念舊的話，豈不是拿魚兒來開刀，往後她們倆還有好日子？想到這兒，阮妡不由手心都是汗。
魚兒看阮妡的態度堅硬，頓時不敢造次，轉身退了出去。
見魚兒出去，阮妡松了一口氣，悄悄打量著戚淮，見戚淮臉色如常，倒不見生氣，可是這樣子就讓阮妡更不安。
戚淮心思太深了，她看不透。
“王爺，魚兒只是無心之失，並不是針對……先王妃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妾身——”
“不過魚兒是你的丫鬟，這些話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說，是在為你不平，但多少也是你的想法？”
聞言阮妡欲哭無淚——戚淮還是生氣了。
“不、不敢說比魚兒好一些，但至少她說的其中一些我不認可。”阮妡知道自己逃不過了，避開了這麽久的話題還是到了該說的時候。
索性這一次說個明白好了。
“青樓女子在外人看來的確是不堪，在我看來倒也不是可以做朋友的人，生活的環境不同，遇上的事不同所以想問題的思考方式也不一樣，不適合做朋友，偶爾談心倒是無妨。”阮妡說到這裏看了一眼戚淮的表情才接著道：“她們如何生活是她們的事，與我無關，只要不幹涉我的生活，我到不覺得她們錯在哪兒。”
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，哪有什麽相幹的事情。
阮妡倒不是冷血，只是與她無關的事，她不想去評價，偶爾聽到那些人談論哪哪兒的花魁香消玉殞，哪哪兒的秦淮河畔美人投河自盡，和書生殉情一事也只是嘆息罷了。
這些事情，離她太遠，她也只是想好好活著罷了。
說完，深吸一口氣看向戚淮時，阮妡整個人都怔住，像是動彈不了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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